有個傳統的說法“死宅不是極胖就是極瘦”, 但其實吧走極端的還真沒這麽多, 大多數的死宅看上去和普通人沒啥區別，光憑肉眼看外表是很難區分的，但是……離得近了稍微有點兒共同活動, 比如逛街爬山旅游之類的, 那死宅基本上就避免不了暴露的命運——死宅中的妹子和普通姑娘逛半小時街就得嚷嚷休息、漢子上籃球場三分鐘就得滾場邊趴著。所以吧, 別看蕭文遠和君無憂這倆富N代平時收拾得跟馬上就能出息酒會似的、身材也挺不錯, 但他倆捆一塊也不是墨笙笙的對手……就現實中的武力層面而言。

總之……今天楊瑞抵達真是幫了墨笙笙這個唯一體能正常人的忙，能伸把手把這一屋子的廢柴隊友搬到樓上食堂去吃飯——平時這幫人都是留在一號訓練室裏吃的，留一屋子飯菜氣味怪惡心人的。

楊瑞當然不會推辭，一次抗倆的把人全弄上去、還沒把小平這個編外人員落下。好容易吃完這頓所謂的“歡迎飯”, 大家夥兒也差不多能動了，又互相攙扶著回自個兒房間換洗……別看運動量不大，個個都是一身的汗。雖說九樓也有浴室，可有自用的誰願意用公用的呢。

第五霖不能讓墨笙笙近身, 來扶他的也就是楊瑞，把人送回房間了楊瑞看他精氣神還不錯, 就問：“這兩天我忙搬家也沒空上游戲，團子那事兒談得如何？”

“他父母同意了。”第五霖看著人挺虛的, 聲音倒是穩得跟沒事人一樣，“文遠親自去了趟他家，他父母就答應簽約的事兒了。別看文遠那樣，他爸爸在國內的時候還算是個知名企業家，上過央視、搞過兒童福利基金, 團子他父母一聽說文遠是他爹的兒子就同意了。”

楊瑞沒覺得第五霖這話有毛病，看第五霖手還哆嗦著、也沒拿自己當外人，順手給他拿了下放櫃子裏的家居服：“那團子不是還要在體院讀嗎？那邊放下了？”

“團子練的是弩箭項目，他自身擁有一定的射擊天賦——天然的平衡感、集中力、協調能力、心理素質都堪稱優秀。”第五霖木然接過楊瑞幫他拿的家居服，聲音鎮定得丁點兒波動沒有，“但也就是這樣了，用他跟隊的教練的說法，狀態保持得好能角逐下青少年賽省級比賽的前三……如果他是能進國家隊的好苗子，那把人叫來打游戲我也會有負罪感。相比之下，虛擬實景電競時代首批職業選手更有前途，這個賬團子自己懵懂，他父母能懂。”

“……”楊瑞跟聽天書似的，“總之，他父母支持他走電競選手這條道就對了，是吧？”

“學業當然也不會放棄，他父母正幫他辦轉到Z省重點高中的手續，相關費用公司全包，再從後續正式簽約確定下的報酬裏扣。”第五霖有點兒舍不得這就進浴室把楊瑞丟外面，索性也配合著找話聊，“說起來……你簽約的時候仔細看過合同了嗎？”

“呃……”楊瑞的視線開始飄。

“……第一批簽約選手，除了考察期的老克年薪在三十萬起步，其他人是五十萬。”第五霖道，“這個數對我們隊裏其他人還算合適，你可能少了點……但第一個賽季必須要謹慎，打完明年夏季賽再視賽季中的表現作出調整。現在聯賽中各家俱樂部正式登記在冊的正式選手，最高的風輕殤也只是三百萬。”

楊瑞總算找到自己能接話的：“登記註冊這個我知道，就你上回要我傳真資料那事對吧。”

第五霖點頭：“現在登記聯賽的只有正式俱樂部中的戰隊選手，沒有正規俱樂部做背書的暫時不能登記，得等到海選賽後期打出成績。我認為團子還有很長的成長期，但對別人來說他只是混在米堆裏的珍珠，能不能出頭還不確定……現在有俱樂部在他正式發光前先行伸出橄欖枝，《君臨》的待遇也不算低，他父母自然不會反對了。”

“這麽一看，團子那小鬼老出息了啊。”楊瑞笑，換成待遇的具體數字就好理解了，“才十六歲呢年薪五十萬，我在他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在幹啥呢。”

“他並不是有什麽地方特別顯眼，而是綜合能力比較強。”第五霖道，“當然，若是選手在後期才表現出較強的綜合能力也不能算出色，但他畢竟年輕——老克有很豐富的對戰經驗、但年紀擺在那，來玩戰隊也就這幾年了。現在的競技不像以前的電競要求那麽極端的反應速度，但終究還是有前置條件。過三十後半，這方面難免要給年輕人讓路。”

虛擬實景下的電競讓從業者的年齡擴展了至少十年——鍵盤電競時代選手過了三十歲基本就得考慮轉型，現在的話，靠著經驗和對擬真科技的適應性多玩幾年沒什麽問題。

只是吧……擬真科技提升了從業者的年齡層，但也限制了只有某些方面特別突出的職業選手，比如你有很強的手眼協調能力、手速超快，但空間距離感不行，那麽只玩近戰也救不了你；又比如超級能打的一懶眾衫小，單挑方面可以教絕大部分的職業選手做人，可是打團戰……衫哥能發揮出來的團隊配合估計比普通玩家還差些，怎麽說也是四十多的人了，吸收新知識沒辦法跟年輕人比。

說完團子，第五霖又提到另一人：“前邊不是跟你提過我們戰隊還準備發展個備選選手出來嗎，現在大致談了下，對方也有興趣……就是上周搶卡索時和你同隊合作過的那個牧師。”

楊瑞馬上就想起那個清爽利落的姑娘：“你是說《天驕》公會的妖孽貓子？”

第五霖點頭：“那姑娘玩游戲不是很上心，屬性堆得亂七八糟、站樁時毫無亮點……但她打移動戰的表現相當不錯，你還有印象吧？”

“有的有的，刷血不咋多，但反應挺快的，能跟得上。”楊瑞大大讚同。

“她屬於那種有特殊天賦的人，空間距離感非常強，我找她時談話前先做了個測試，讓她把乒乓球大小的藥瓶投擲到十米外五厘米直徑的杯子裏。”第五霖加重語氣，“十次中成功了八次。”

“……臥槽？”楊瑞震驚臉，“她練過的？”十米這個距離聽起來很短，但真站在十米外看五厘米直徑還是平置狀態的杯子，那真就只是一個小點兒。

“不是，她本人是做網站美術的，對運動沒有興趣，除了玩游戲外喜好養BJD娃娃、做手工，她自己也從未發現過自身有這種天賦。要不是機緣巧合下看到她在移動中精準刷血的表現，估計她這才能也就埋沒了。”第五霖道，“不過她的問題比較大……這姑娘需要的培訓比團子要多幾倍、且也不具備選手資格，所以爭取的方向是先讓人過來當練習生。”

鍵盤時代的練習生肯定不會要二十歲以上的，練出來也沒幾年比賽打，現在倒是沒這個限制了。

談了一會楊瑞發覺耽擱第五霖蠻久，道了個歉退了出去，門關上後第五霖默默轉身，撓墻。

——特喵的難得獨處機會一直在聊別人的事情好像很不是個事啊！

到了六點大家夥兒先後上線，游戲裏面……鹹魚一般的《君臨》眾人倒是個頂個的精力旺盛，像是要把練體能時憋屈的份兒掉的面子在游戲中撈回來。

當晚，楊瑞還是很正常地十點下線……不過下線前他找了蕭文遠嘀嘀咕咕了好一會，似乎在醞釀著什麽陰謀；第二天，《君臨》一眾鹹魚們就領教到了楊瑞與大夥兒勝利會師後的恐怖——早上九點整，對於死宅們來說的好夢時分這貨就挨個拍門、連需要美容覺的君無憂和墨笙笙都沒放過；把人全吵起來後二話不說逼著大夥兒換運動服、還是身體力行你不換我幫你動手那種。

“蛇精病啊——X騷擾！殺人啦！強奸啦！”墨笙笙穿著睡衣抱著房間門柱不放，“尼瑪楊柳你給我記著，沒人能逼我在十點前起床、別想老娘聽你地！”

楊瑞沒理她，一手拎後頸一手把人手腳從門柱上撕下來：“行吧行吧你愛穿著睡衣也行反正我們只在訓練室不出去丟人現眼。”

墨笙笙掙紮無果，悲憤壞了：“你特嘛到底想幹啥？”

楊瑞正直臉、拖著人先丟到地方比較寬的食堂：“我要修正你們這種不健康生活的劣根性，好說都是入職的正式選手呢，哪有這麽任性過日子地，這樣亂搞再練體能也補不回來。”

墨笙笙一通大罵……但楊瑞就是不給她面子，轉頭又去拎別個。

“不要啊——我半夜才睡的，還沒睡滿八小時！”君無憂沒跟墨笙笙那麽撒潑，但也絕不配合，只是……楊瑞要是下定了決心那啥招式都沒用，還是穿著睡衣就給提溜出來了。

這倆姐們給丟到食堂面對著面幹瞪眼，又聽別人的慘叫聲一陣陣地傳過來……

“臥槽你還來真的別撕別撕我自己脫我起來換還不行嗎！”這是風清默。

“大哥你別介、哎哎哎別掀床我馬上下來馬上下來！”這是帶哭腔的老克。

“誒不對楊柳！怎麽你這個隊內生活風氣整改計劃連我也算上的啊——”這是貌似充當了內鬼、這會兒嘴上不帶門把自己暴露了的蕭文遠。

幾個男隊友的鬼哭狼嚎讓墨笙笙和君無憂的起床氣立馬就平息了——起碼楊瑞拎她倆出來沒這麽兇殘。

把人都趕到食堂（包括比較配合的第五霖），楊瑞還嫌棄蕭文遠：“文遠你那頭發還是趕緊剪了，你瞧瞧，君姐跟墨笙笙起來都沒你這麽磨蹭。”

“你給人磨蹭的機會了嗎……”君無憂和墨笙笙在這一刻同戰壕了。

“別說了，對顏值有損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考慮的。”蕭文遠氣咻咻地。

“大哥你是想怎樣啊，最基本的睡覺權利你都要剝奪？還有沒有人權有沒有王法了？”這是沈痛的老克。

楊瑞無視一切反對意見，拍了下手道：“考慮到大夥兒平時的生活習慣，咱們這健康生活整改計劃也得一步一步來，現在的話呢只要求大家九點能起床、能把體能訓練放在早上做，以後呢再視進度來調整早集合的時間。”

“尼瑪九點起都要世界末日了還提前？！”一眾廢柴死宅哀鴻遍野。

楊瑞體貼地：“放心吧，咱們畢竟還要玩游戲，所以最早也就是提到八點，總得保證大夥兒下線後能睡足。萬一實在是沒睡飽，中午不還有午休嗎，VR訓練下午兩點才開始，來得及。總之……早起空腹不利健康，先吃早餐。”說著這貨一彎腰……從長條餐桌下抱了個泡沫箱子上來，打開蓋子就有陣陣熱氣傳出，“來來這是我特意問清楚了你們的口味去給你們買的早點，趕緊吃，吃完緩緩咱就把體能訓練做了，一日之計在於晨，大好的早上絕不能浪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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